"I love you. It's like you're a disease."-Grey's Anatomy.
其他科的癌症病人會來這裡接受chemotherapy,無論是初期還是末期,
但不包括Leukemia的病人,他們是屬於血液腫瘤科的範疇。
而T大的腫瘤科也算是內科體系的一環,
在院內是龐大的一科,占有四個病房,
於是,每天有許許多多癌症的病人們如川流不息的車群一般,
進出,交匯,分叉,在我們這個十字路口,
他們在此短暫停留,走了之後,繞了個彎又會再次回來,
有的時候,
甚至不會再回來了。
癌症,Cancer,以前被稱做絕症,
隨著醫學進步,有許許多多的癌症都能被治癒,
但是幾乎無法治癒的,還是在於它會"轉移(metastasis)"這個特點,
隨著醫學進步,有許許多多的癌症都能被治癒,
但是幾乎無法治癒的,還是在於它會"轉移(metastasis)"這個特點,
一旦轉移了,Cancer就會像是放不開的致命的愛,
潛伏在身體深處,如影隨形,等待反噬的一天。
這也就是為什麼得了癌症的病人在作手術或是接受化療之後,
需要接下來長時間的檢查追蹤,來看腫瘤會不會復發或是轉移,
人體的小宇宙實在太深奧,癌症醫學現在努力追求的目標正是如何完全地治癒,
而對於Metastasis,也只能嘗試著去早期發現轉移的蹤跡以及消滅轉移處的腫瘤,
我幾乎每天都在打Metastasis這個英文字,每天都在看癌細胞肆虐的影像,
以不帶私人情感的態度去完成我的工作。
絕大多數這裡的病人,都只能再活幾年,
他們是抱著追求什麼樣答案的心情來到這裡的呢?
我迅速地閱讀病史,同時間我也輕而易舉地跨越過病人的悲傷、痛苦與現實的殘酷。
我Knowledge和臨床經驗完全不足,我能給病人的只有顧好微小的當下,
我很好奇但又害怕知道,但是,對他們來說,
他們要的是當下還是未來?
一個下著點微雨的值班夜晚,一位中年女性病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,
一動也不動地望著漆黑的窗外,我路過她身旁,什麼話也說不出口;
一位小孩還不到三歲的癌末期年輕女性,痛得在床上打滾,
卻在接到朋友關心的電話時,露出耐人尋味的苦笑說:「我沒事。」;
因為肉瘤吃到動脈導致出血的病人,在我們賣力地按壓止血當下,
緊緊抓住護理師的手,說:「救救我!」
因為肉瘤吃到動脈導致出血的病人,在我們賣力地按壓止血當下,
緊緊抓住護理師的手,說:「救救我!」
一個懷疑有轉移的阿嬤,在切片還沒做之前就在跟我詢問DNR的表格,
我訝異地解釋說還不到要簽那個的時候,
她卻笑著說:「我年紀也大了,我不怕死,我只怕痛苦。」
不知不覺在很久之前上了十四堂星期二的課之後,才漸漸有所體驗。
在這裡,有幾個人可以勇敢面對死亡?
又有多少人可以在面對死亡後,學會活著?
不用面對死亡的人們,有真正地活著嗎?
我常在想,所謂生命的故事的構成是否不能沒有"失去"?
有時候,我們離開了故鄉;有時候,我們破壞了友誼;
有時候,我們拋棄了愛情;有時候,我們失去了健康,
不像是雞和蛋到底誰先誰後的爭辨一般,
一定是先擁有才有所謂的失去吧。
一定是先擁有才有所謂的失去吧。
只是人們常常會乎略了自己的擁有,又只在意自己失去了多少,
總是以為失去的是最重要的那一份,殊不知最該珍惜的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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